厨子和戏子:没什么少年老成,不丧,不苦情,不赶潮流而已

2017/12/19

撰文:琉球

街声大登陆音乐人系列专访

厨子和戏子,一支来自六朝古都南京的乐队,从最初秦秀乾和童子文的两人组合,扩展为现在的八人编制。

2017年5月厨子和戏子发行专辑《三碗不过岗》,因为歌曲中的古典诗词与神话故事,再加上他们低沉宽厚的嗓音,两人虽都是95后,但总被误会是一支“中年乐队”,他们却说,少年人就不能洒脱吗?

“我本来在喝酒,后来过来了,过来干嘛?我买票,补票,我就觉得不花钱对不起这些歌。”

2017年10月29日,厨子和戏子“开天辟地”巡演走到了第九站义乌“隔壁”Livehouse,有位大叔本来在喝酒,听到《将进酒》后被吸引了过来。因为演出已过半,门口工作人员打算直接放他进去,他却执意买票,在台下听完最后两首歌。

演出后,这位身着中式盘扣衬衣,头顶金丝边框眼镜的大叔找到厨子和戏子,手舞足蹈地和他们说起上面这段话,满脸骄傲神情。秦秀乾在一旁不断抱拳致谢,笑容却腼腆到不行。

这不是普通的一天,厨子和戏子的首次巡演“开天辟地”上半场告一段落,第二天他们将飞回南京,同时迎来厨子和戏子三周年的纪念日;这也是极为普通的一天,像巡演十九城里多少个夜晚,他们吃完烤串,勾肩搭背晃回旅馆,互相挤兑,高声笑闹,最终归为一场不知今夕何夕的酩酊大醉。

有很多本来没听过厨子和戏子的观众在喝酒时被他们圈粉,他们说这是巡演路上最大的惊喜

“我家门口的教堂,圣诞节唱河南梆子戏!”

秦秀乾与那片充满神话的苍茫故乡

“鹤壁在华北平原和太行山的交界处,再往北走进了山,树就不一样了,一个冬天除了下两、三次雪,不会有任何降水。”

秦秀乾有一张典型中原人的脸庞,眉梢眼角透着黄河孕育出的温厚,在开往鹤壁的火车上,他给坐在一旁的经纪人认真介绍起了自己的家乡。巡演的十九个城市里,河南安排了两场,一场郑州,一场老家鹤壁,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鹤壁站临时取消,秦秀乾干脆暂时卸下主唱一职,白天带着大家游山玩水,晚上领着家乡的亲朋好友和乐队成员在饭桌上拼酒。

鹤壁城很年轻,建起来不过六十多年,周围的两个县却很古老——淇县,是商朝末代都城朝歌的所在地,荆轲与鬼谷子的故乡;秦秀乾的老家浚县,古称黎阳,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关羽温酒斩华雄正发生于此。

“到了河南才到了正儿八经的中国。”秦秀乾从小在这片充满古迹的神话踪影的土地长大,读的是比干挖心、武王伐纣,背的“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国风·卫风·氓》),沉迷于《封神演义》里的神怪故事,一本大部头《中华上下五千年》被他翻得稀烂。从“盘古创世开天辟地”到“姜子牙分封众神归位”,中国这片苍茫土地上留下的故事,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秦秀乾(右)也是个电视少年,最爱看《贞观长歌》、《汉武大帝》这样的历史剧

在浚县,家家户户说说书,唱豫剧,每逢婚丧嫁娶,就会在家门口搭起戏台,请戏班子来演河南大平调。秦秀乾的家门口有个基督教堂,每到圣诞节他们就会唱三天三夜的河南梆子戏,唱的全是“上帝耶稣耶稣玛利亚”,“厉害的很,正儿八经中西方文化结合!”秦秀乾说到这里,笑声中还带着佩服。

太行山古村落

奶奶在院子里晒太阳吃烧鸡

浚县有两处著名的特色,一处是有着“八丈石佛七丈楼”美称的北魏伾山大佛,另一处是华北第一大古庙会。浚县正月古庙会起源于伾山大佛开凿时期,至今已有1600年历史,活动贯穿每年的整个农历正月,一直到二月都熙熙不散。全国各地的人们来此集结进香、朝山拜佛。商家赶集,泥塑扎纸竹编做小吃的各路手艺人们在街边支起铺子,民间社火队和戏班子在古城门口走高跷、耍狮子、跑旱船、唱戏曲,锣鼓震天,好不热闹。童子文在一旁总结到:“和《还珠格格》里庙会的画面一模一样,就是个古代音乐节!”童子文去过两次浚县,因为庙会正值过年总是错过,但听秦秀乾说的多了,对河南的风俗民情也很是了解。

在这个古旧又保守的小县城里,秦秀乾的父母却是少有的时髦文艺青年。母亲学习美术,二十年前就开始在网上冲浪。父亲是钢琴教师,秦秀乾从小在琴行长大,别的小朋友还在撒欢玩泥巴的时候,他就摸遍了琴行里的乐器,学了两年钢琴觉得无聊,开始学架子鼓,不比赛不考级,专门上网扒枪花、Metallica 的谱子。父母看出他将来也不是个会老老实实工作的人,就由着他的性子去。

高中虽然去了鹤壁城,但秦秀乾周围的同学都一心只为读书,即便听音乐也就那几首流行歌。他一个人默默热爱着摇滚乐,反反复复看 Metallica 的视频,心想着到了大学,考去大城市,第一件事就是组个乐队。

2013年,秦秀乾考入南京农业大学生物工程系,如愿以偿以一个鼓手的身份进入摇滚社,那届大一新生组了个“逆流”乐队,以翻唱为主,秦秀乾也从那时候开始听谢天笑、痛仰、反光镜等中国摇滚。

在一次万圣节主题的音乐节上,乐队所有成员都带着脸谱面具上场,没想到这张照片成了秦秀乾日后最常用到的宣传照,“都没啥机会露脸了”

第一次来到南方的大城市,除了从吃面变成吃米,冬天也能吃上鱼和大白菜以外的蔬菜,秦秀乾感受到最大的冲击就是人们思想上的差别。“在我家乡,吃饱穿暖就是人生的终极目标,而城里人讲究精神层面的追求,思维也很西方化。上大学来到南京,觉得到了另一个世界。”

后来秦秀乾写过一首歌《黎阳》,他唱到:

“我从来都没有忘了你的名字
就像你从来都不记得我是谁
就像我会老去经历无数的花开花落

就像每当春秋的时候你就会把我埋葬” 

大鼓如混沌天地创世的第一声回响,悠远的笛声透过飘荡了三千年夹着黄沙的风传来,苍茫的古韵开头,连着摇滚风格的副歌,就像秦秀乾这个人一样,灵魂里永恒的刻着两种印记。

“大家觉得我挺好玩儿的,就是擅长讲相声调节气氛的那种……”

童子文吊儿郎当且时常挨打的少年时代

正当秦秀乾在小县城里畅想着未来的生活时,另一处,南京,童子文正穿着能塞下两个他的三叶草运动裤,听着阴三儿、MC HotDog热狗,觉得唱歌越快越屌,头戴耳机吊儿郎当晃荡在校园里。

童子文从小就瘦的像猴,精力旺盛和调皮捣蛋也如猴儿一般。他是那种老师又爱又恨的男孩子,不爱学习,抵触应试教育,耍起宝来却是一等一的在行,靠着聪明机灵,大小考试从没掉过链子,放学后和小伙伴疯玩到天黑,回家后挨父母一顿,更是家常便饭。

童子文的妈妈是做衣服的,家里堆满了一捆捆线、一卷卷布料,三、四台缝纫机,还有各式各样的尺子,“随手可以抄起来打你的那种”。小时候没得玩,童子文就拿钉钮扣的液压机做挂档,纸板做方向盘,组装成小汽车满屋子疯跑。有时还偷妈妈的布料自己做裤子,“剪了前后两片布,用缝纫机哒哒哒一缝,上下留个口,就成了。”

童子文说,他从小就爱穿宽宽大大的衣服,一是太瘦,二是显酷,三是妈妈省钱,“我一米七的时候就给我买一米八的衣服,说能多穿几年!”

当时妈妈一心想让他学个乐器,询问吹小号的舅舅后,决定让童子文学长笛,但因为手太小,最开始学的是竹笛,到了四、五年级才正式学习长笛。小学毕业童子文想学电吉他,结果爸爸给报了一个民谣吉他班,上了没几节课就因为要考试荒废了,开始了自学生涯。

高考时童子文本打算考长笛,爸爸想让他再报个别的专业多一条路,“我周围同学就建议他去学表演,“大家觉得我挺好玩儿的……就是很爱模仿,会开玩笑,擅长讲相声调节气氛的那种……”临时学了两个月表演课,最终选择了南京农业大学的表演系。

童子文也有一个乐队梦,懵懵懂懂发芽于小时候的动画片《我为歌狂》和流行乐队的海报上。铜管乐合奏虽然和摇滚乐队形式不一样,但这种“每个人都负责一个乐器,和在一块完成些什么”的感觉,让他觉得特别美好。

表演系有自己的艺术团,老师不希望肥水流往外人田,就不让表演系的学生报其他社团。童子文听从学长的建议,加入了学生会“校园文化建设中心”,琢磨着是不是能通过另一条路,离组乐队更近些。

大一迎新晚会,摇滚社学长们组的乐队表演了一个节目,因为设备太差,演出效果不好,童子文更加失望,觉得大学组乐队无望了

“他当年在舞台上比较能耍,蹦蹦跳跳和猴似的。”

酒吧驻唱、巡演比赛,当厨子和戏子初次相遇

2013年校园歌手大赛,童子文不仅参加比赛,作为学生会成员也帮忙组织海选,在那里他第一次遇见了秦秀乾。

“那时候他很瘦,染了个红头发,烫了个小卷,和我说待会还要去排练,能不能让他先比。我就觉得,这个男的居然还插队?”

进入复赛后,需要两人一组合作一首歌,刚巧抽签那天有人没来,剩下两个签,童子文看到秦秀乾的名字,就选了他。两人找来摇滚社学长的乐队伴奏,合作了一首反光镜乐队的《嘿!姑娘》,是那年校园歌手大赛唯二唱摇滚的选手。

“他当年在舞台上比较能耍,蹦蹦跳跳和猴似的,很好玩儿,唱得也好,很适合玩乐队。”比赛结束后,童子文被秦秀乾拉进逆流乐队。

2014南京农业大学 rock.c 摇滚社草地音乐节——逆流乐队

南京农业大学的音乐氛围很好,照他们的说法,“女生多,又比男生躁,什么活动都很热情。”之前出过一些电子、说唱音乐人,玩蒸汽波的“志国夜总会”现在在网易云音乐上也很有人气。摇滚社虽然没走出什么乐队,但很多人白天上班,私下还在练琴,偶尔也当当乐手。

2014年,秦秀乾和童子文的朋友开了个酒吧,请他们过去驻唱,说,想个名字吧。童子文学表演,戏谑地称自己是“戏子”;秦秀乾学生物工程,主攻发酵,和食物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就叫“厨子”,厨子和戏子,由此得名。

朋友的酒吧开在产业园里,场地白天是托福、雅思的培训机构,晚上摇身一变成了酒吧,吧台和讲台离得不远,有时候他们上班去早了,还能看到五、六十人在里面上英语课。

那段时间,两人下课后就约在校门口碰面,一人背着一把琴,带着箱鼓,从下马坊上车,坐两站地铁,到明故宫站下车,对着稀稀拉拉的客人演上十几首歌,收拾乐器,再一起回学校。

老板让他们唱流行歌,他们想唱摇滚,磨合了半天折中选择了宋冬野、好妹妹、李志和张震岳。虽然到后来就疲了,但每月能拿一千来块钱,还是那时候他们最开心的事儿。

2014年国庆期间的迷笛音乐节,厨子和戏子正是在那一年的10月1日成立的

没开几个月,酒吧就歇业了,厨子和戏子的驻唱生涯也就此结束,正逢网易云音乐校园歌手大赛启动,两人一拍即合,转头去参加比赛。

2014年网易云音乐校园歌手大赛,厨子和戏子从南京地区决选中杀入全国,最终登上了清华大学体育馆,第一次站上了千人级别的大舞台。2015中国大学生音乐节,他们进入全国前10强,走了好几个城市,连演几十场,在大舞台上逐渐从紧张过渡到喜爱。两个小伙子也不在乎名次,权当出门免费旅游,得到亚军后,他们拿着两千块钱奖金,高高兴兴回南京,请逆流乐队的哥们儿吃了顿饭。

“本来想自己写歌比赛时唱,结果没写出来就先被淘汰了。”

“一场愁梦酒醒时“

大学宿舍的床铺孕育了一张“人格分裂”的《三碗不过岗》

历年学校的摇滚社都有乐队,唯有厨子和戏子走出来了,他们笑着说:“因为别人组乐队还上课,我们不上课了。”厨子和戏子正儿八经做原创,是在大三,也是从大三开始,他们把重心真正转到了音乐上。紧凑的比赛行程磨练了他们的舞台表现和编曲功力,也萌生了做原创的想法。回到南京后,童子文写下了第一首《远方》。

2017年5月,厨子和戏子在毕业之际发行了第一张专辑《三碗不过岗》,收录了他们大三创作的歌曲。这是一张“人格分裂”很明显的专辑,被他们形容为“一场愁梦酒醒时”。《远方》、《云朵》、《河流》是初涉社会的95后“厨戏”的内心世界,简单的民谣曲风,字里行间是常能看到“愁、远方、故乡、姑娘”字眼,那是少年天然的独白。

而《将进酒》、《开天辟地》、《河广》等歌曲则借着古典诗词与神话传奇,搭配更有层次的器乐配置,演绎出荡气回肠、纳天入怀的气势。

专辑封面出自他们的一位长辈——王勇之手,是个业余画家

用秦秀乾常说的话来讲,《将进酒》的创作就在宿舍,由于南方的天气炎热,弹琴解暑,吉他弹了几个音,旋律就出来,“我和童子文说,我写了一首很‘大’的歌。” 秦秀乾想写词,但觉得怎么都配不上,就想到了同样大气磅礴的李白《将进酒》和杨慎《临江仙》,从个人的豪迈过度到怀古的洒脱,加上王安石《泊船瓜洲》里的意象,秦秀乾自己又补充了几句,歌词就有了。

两把吉他的配置无法再演绎这样分量的歌曲,他们开始在校内外找志同道合的乐手,童子文也捡起了荒废了十多年的竹笛,成就了《将进酒》结尾最洒脱飘逸的一段。

厨子与戏子2015年的最初阵容,童子文弹贝斯加主唱,最右边的葛浩一直是他们的吉他手

《开天辟地》也是在那个夏天成型的。秦秀乾那天清晨忽然醒来,脑袋里就想写个盘古的故事,带着一些幽默和说书般的语气口吻,一个早上把词写出来,却没有曲子的灵感。直到隔了半年,他在吉他上摸索出一个“弹得很爽”的调子,和乐队编一编,歌曲就成了。

就是这张宿舍床,孕育了许多厨子和戏子的歌

《河广》的歌词出自《诗经•卫风•河广》和译文,秦秀乾的家乡正是先秦时期卫国土地。那时他们在南京高淳参加比赛,待了一个月,天天住宾馆,百无聊赖之际在琴上弹出来了一个旋律,觉得很有味道,就开始找适合的意境。

秦秀乾在家乡的淇水旁,旁观了好几年当地政府做的“文化建设工程”,《诗经•卫风》里的十首早就烂熟于心,想到了黄河,便想到了同是异乡人写下的思乡之作《河广》。

就这样,每多写一首歌,他们就想多添置一些元素,到现在已经形成了包括电吉他、贝斯、架子鼓、中国大鼓、键盘、古筝、竹笛在内的八人编制。

团队里都是资深乐手,只有秦秀乾和童子文两人是新人

“江湖气?大概因为我们爱喝酒”

破除人们对95后的误解,中国传统只是个人爱好而已

在厨子和戏子的介绍中写到:“生活在六朝古都,从发梦少年,到站在清醒的这头假装胡言乱语。”

南京这片土地给厨子和戏子怎样的影响?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童子文从小生活在南京,所留下的古迹并不太多,性格也不是典型南方的婉约含蓄,因为小时候家在长江北边,童子文甚至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北方人。

童子文说,本来巡演订了民宿,是想自己做饭,结果每晚都喝大

这是个历经辉煌与苦难,纵横传统与现代,伫立在北国与南土之界的城市。大概正是这样的兼容并蓄,成就了六朝古都的沧桑和无限可能性,譬如南方的温婉和北方的直爽,譬如厨子和戏子同出自少年心性的忧愁和张狂。

许多人评价厨子和戏子的歌里带着浓重的江湖气,他们笑说,“估计是看我们很爱喝酒。”作为一个小学刚毕业就和爸爸在饭桌上拼酒的人,秦秀乾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爱喝酒这件事,“喝酒是我的爱好,不管是味道还是喝完酒的状态都很好。”不仅如此,还把乐队成员都带得越来越会喝。2017年9月启程的“开天辟地”全国巡演,为期长达两个月,用他的话说,那是“夜夜笙歌”。

2017年5月16日,厨子和戏子在南京欧拉艺术空间举行专辑首发演出,乐队在台上豪气地干了一碗酒

第一次巡演就走遍十九个城市,秦秀乾、童子文和吉他手葛浩、贝斯手李矜、鼓手李罡,一路演一路喝,遇到什么问题都能相互包容理解,有时住旅馆有时住 Airbnb,愣是把巡演变成欢乐的毕业旅行。

“有人说如果一个乐队巡演结束没有解散,那这个乐队就不会解散了,我们真的一点矛盾都没,可能越来越会喝吧。”

这种从容自在的状态,不仅不是眼下流行的“佛系”,反而处处透出一股子“侠气”,快意恩仇,放歌纵酒。

对于中国主题的作品,厨子和戏子很喜欢窦唯和超载的音乐,也非常欣赏野孩子、苏阳这样扎根土地的民谣歌手,但不会听太多,“一来因为害怕会被影响,二是同样的主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和表现方式。”在这波中国古风复兴的暗潮里,他们从没把自己看成推动者:“我们不在乎外界的东西,把自己做好,等到哪一天有影响力了再去想这件事。”

2018上半年,厨子和戏子将发行一张新 EP,包含四首在巡演里出现过的新歌,依旧是传统主题,编曲却会有所不同,加入了更多律动和电影画面感。

这四年来,秦秀乾变胖了,穿上了带盘扣的中式棉袄,合身又舒适;童子文变稳重了,起码在陌生人和舞台上不再上蹿下跳,收起了花花绿绿的衣服,一身素白衬衣,宽宽松松,遮住他瘦削的身形。

童子文在采访中说的最多的话:“要是小时候多学一点就好啦!”

2016年简单生活节微风舞台征选时,厨子和戏子就报名参加了,2017街声大登陆第一季征选开始后,他们不仅第一时间报名,还在坡上村孙骁的邀请下,看了大登陆第一季成都站的演出,“不管大登陆还是简单生活节,街声一直在做扶持新人的事,这是一件很棒的事。”

在大登陆评选阶段,许多评委都震惊于厨子和戏子的年轻“95后?我还以为是75后!”这样的惊呼层出不穷。

秦秀乾和童子文显然对这样的评价不陌生,笑笑说:“那是夸我们成熟咯?好事呀!”

“其实人们对95后有误解,总觉得年轻人应该喜欢新潮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说不定很多00后也喜欢呢。”在他们看来,不存在什么少年老成,不丧,不苦情,不赶潮流,只是这样而已。

在第一张专辑《三碗不过岗》发行前,秦秀乾笑眯眯地念了一句,“领取而今现在”,让整个团队的人拿起手机查百度。这句词出自宋朝朱敦儒的《西江月》,写他人到晚年,看透了“青史几番春梦,黄泉多少奇才”才发现无需计较安排功与名,眼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两个笑容明媚的年轻人,若是放在古代,大概会是相携同游,飒沓如流星的侠客少年郎,而今到了现在,他们狂歌载酒,武功不废,“每一句让你记住的歌词,都是我点到的穴位。”

快问大登陆

SV:如果西天取经的一行人(包括白龙马)要组个乐队,他们分别会是什么角色?

白龙马肯定是个键盘手,存在感最低,总窝在后面的小角落里,别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沙僧是鼓手,存在感倒数第二,但有时候动作会特别帅;猪八戒是贝斯手,贝斯手在台上一定是最骚的,博眼球的那种;孙悟空是吉他手,上蹿下跳;唐僧是主唱,哇啦哇啦念经,全程只看脸,特别仙。

SV:所有现实和虚构的古代人物里,谁最摇滚?

每个朝代也都有很摇滚的人,屈原和李白吧,有一种洒脱的气质和反抗精神。

SV:如果要把厨子和戏子比做酒,会是什么酒?

黄酒,喝着舒服,但容易有后劲,超载这样的才是白酒。

SV:如果可以穿越去一个朝代,会去哪里,为什么?

秦秀乾:去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合纵连横,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用武之地,需要人才,我要去当人才当英雄改变历史。

童子文:何必当人才嘛。我就去大唐盛世,去享受生活。

SV:想在音乐里加上什么新的乐器?

要看之后歌曲的编曲情况,琵琶、唢呐都有可能。也可能优先二胡,因为我们吉他手会拉二胡,当然也说不定那一天带了个 DJ 上来。

(本文图片来源:厨子和戏子)

校对:冻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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