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东没有派对:少年愁,在标签里找着方向

2016/10/11

撰文:琉球

街声2016简单生活节艺人系列专访

2016上海简单生活节,是草东第一次到上海,也是头一回参加简单生活节,他们和万青在大地舞台连着表演。

一股名叫“草东没有派对”的大风在2015年横扫台湾后,又在2016年,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席卷大陆和香港——巡演门票场场秒杀,更成为内地多个大型音乐节的座上宾,最近还入围了台湾金音奖6项大奖。他们每去一个城市表演,都像是点燃了一簇火苗,一星一点,却是燎原之势。

2016上海简单生活节,是草东第一次到上海,也是头一回参加简单生活节,他们和万青在大地舞台连着表演。

台上和台下的草东有些不一样,那股生猛的劲儿都放进了歌中,接受“街声·大事”专访时,他们又变回了宅宅颓颓的普通台湾大学生,闷闷地不会说话,回答问题要想很久。有时四个人闹成一团,互损互呛,笑半分钟也停不下来,有时艰难地蹦出两个字,就陷入了集体沉默。

突如其来的成名和媒体高度的曝光,似乎也无法把这样的心性打磨圆滑。就像曾经有乐迷感叹:多年之后,惟愿此间少年,还是旧时模样。

我们原来想做的东西,有点文青有点Disco

草东街是台北阳明山上一条人烟稀少,草木茂盛的小路,几个平常爱玩乐器的少年,经常聚在这里晃荡,玩滑板,自然而然有了组乐队的念头,2012年,“草东街派对”就这么成立了。主唱巫堵和吉他手筑筑是高中同班同学,也是最早的成员。大家喜欢的音乐都不同,但都对电子舞曲摇滚乐队Two Door Cinema Club情有独钟,筑筑笑说当时想做“有点文青有点Disco的音乐”。

不知愁滋味的少年们,那年19岁。

派对总有曲终人散时,经历了无奈的成员更迭,他们把团名改成了“草东没有派对”。Dance Rock的旋律还在,原来的潮却多了几分愁。

2013年8月,草东逐渐在街声网站和YouTube上传了《五十》、《老张》、《》等作品,就在歌曲开始被乐迷传播时,贝斯手Sam服役入伍,之后草东闭关了近一年。

2015年5月20日,草东在台北Revolver举办复出场“不都妈生的”,台上终于有了大家熟悉的草东阵容:主唱巫堵、吉他手筑筑、贝斯手世暄和鼓手刘立。不过就在一年后的“不都妈生的2.0”上,电影系的刘立决定回归本业,仍旧负责草东的影像,鼓手一职由新生力军凡凡分担。

每一次团员变动,都会给草东造成挺大的影响,换团员就像是换女朋友。分手的痛苦、回忆的不舍、新欢的喜悦,个中滋味,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刚刚大四毕业的巫堵和世暄,即将去服役,问他们有没有应对的计划?“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们思考了很久说。

也没有喜欢喝,只是喜欢醉

草东的现场有一个特殊的“变魔术时间”,所谓变魔术,就是乐团把酒瓶递给观众,观众负责把里面的酒变不见。之前在台北Legacy表演,因为场地禁止饮酒,草东在Facebook上建议大家喝醉了再过来,不过成员们也是很贴心,特地煮了麻油鸡,装在酒瓶当做惊喜发给观众。

2016年3月在深圳的内地首秀,草东也玩了“魔术”,虽然乌泱泱挤进了600多人,眼尖的世暄还是看到有乐迷偷偷把杯子藏进包里,和酒一起变不见了。刚过去的8月,草东到垦丁恒春山羊饭馆,执行一个月的练习计划,他们把它称之为“累计划”,逼着自己在六场里面,表演36首完全不重复的歌曲,有累积的意思,同时也很累。

”累计划“现场

这六场里他们翻唱了灰矮星、青春大卫、非人物种、阿拉巴马雪克等许多乐团的歌,也唱了很多自己的新歌。有些是现写成的,也有的是之前想到一点头绪,到那边完成的。

演出之余,草东也会跟着山羊饭馆的老板,去瀑布、海边,吃美食,逛垦丁大街,当一个地道的观光客。当然意料之中的,也总是喝醉。

如果流浪要带什么,巫堵在烟和酒之间久久不能抉择,世暄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也没有说很喜欢喝啦,只是比较喜欢醉。

说完,哄堂大笑。

我们已经先自嘲了,没在怕的

很多大陆乐迷第一次知道草东时,是附带着“台湾万青”这个称号的。草东吉他手筑筑说她看了三次万青,非常喜欢,但是歌嘛,真的不太像。“可能歌词都有那种…忧郁的感觉吧。”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笑了起来。台湾知名乐评人马世芳认为:“草东并没有万青那种复杂晦涩的修辞,更没有台湾乐坛习见的拖踏黏腻的文艺腔。他们的词,真枪实弹,刀刀见血,骨子里是绝无出路的虚无。”

许多人分析他们的歌词,音韵,做长篇解读,从不同角度剖析。草东也很坦白地承认,很多大家分析的,自己写歌时根本没有想过。他们只是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变成音乐和文字。

专辑名《丑奴儿》取自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词中的少年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到如今历经沧桑,却欲说还休,只道天凉好个秋。

“为哪些事强说愁,谁的愁才叫愁,谁有资格去说愁,这是一个问号。”沉默许久的巫堵缓缓道来。“与其说我们是丢一个想法出来,希望别人怎么做,我觉得我们比较多是在丢问题出来,希望大家去独立思考这个问题。这些感想从私人到社会的都有,它都是环环相扣的,它们不是结论,都是问题。”

主唱巫堵是草东主要的词作者,他曾说,希望大家不要只停留在“杀了谁”,而是关注“暴力”歌词下隐藏的爱。巫堵解释到:“有爱才会伤心,有爱才会无奈,有爱才会痛苦,歌里面的情绪都是源于爱,嗯,希望是吧。”

贝斯手世暄说,写都写了,他们从不怕别人评价”少年强说愁“,因为已经先自嘲为敬了。就像《大风吹》里的唱的:”那东西我们早就不屑啦,哈哈哈,哈。“

我承认,我们真的很宅

大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倒是特别大方坦然。凡凡说,除她以外,大家都很宅,在家不是睡觉就是上网,打游戏,出门也只去学校和排练室。

他们是再典型不过的90后,把上网看得和命一样重要,世暄能忍受的最长断网时间,就是坐飞机的时间。如果要去流浪,也一定要带着电脑,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宅。巫堵最近在玩《战地风云》,筑筑在打《三国志》,小时候为了打好《吉他英雄》而奋力练习吉他。世暄最近迷上了《辐射:新维加斯》,就冷落了Pokemon GO,不过去垦丁时,他们倒一路都在抓口袋妖怪。

如果不组乐团,巫堵的理想就是当”雅房神猪“,一个人待在出租房里,与世隔绝,快乐地上网。筑筑的职业规划有些奇特,想去卖宜兰的小吃:糕渣。她还特别认真地强调:”我真的会去卖,已经想好了,之后还是要去卖,我就是一定要卖。“

因为草东没有派对,这群年轻人的生活,注定简单不了。当面对的观众,从一百人突然变成一千人的时候,世暄说,没有特别去想是否红了,更多感受到的是压力变大了。不过最近世暄的压力应该来自于体重,之前搭飞机的时候,因为太胖被海关拦着不让出去,导致他现在很受伤。能不能顺利减肥,乐迷们可以在简单生活节上期待一下。

被问到会不会在上海演新歌,他们笑嘻嘻地说:”不告诉你,来了才能知道。“那有什么希望告诉乐迷的?他们继续笑到:”都在歌里了。“

所以,来吧,像《艾玛》里的第一句:歌唱着一种没有深度的语言。但别跟着这些虚伪一起改变。

(本文部分图片由草东没有派对提供)

当我去流浪

这是一个街声大事推出的单元,每位接受我们采访的艺人都会回答下面这个问题:

如果你要去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流浪,只能带三张唱片、一本书和一件生活用品,你的选择是什么?以下是草东没有派对的答案:

巫堵:可以全部换成烟吗?

世暄:电脑算生活用品吗?

凡凡:可是你要去流浪哎。

世暄:我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宅啊。

凡凡:专辑带也没有用啊,我们流浪的地方有播放器吗?(认真脸)。

世宣:带书会带毕业纪念册,因为高中是一段Good Old Days。(大家起哄)

凡凡:我不怎么看书哎,就带个枕头棉被吧。

筑筑:我会真的还蛮想带一本,从简单到难的乐理,我真的想要把它看懂。感觉还蛮适合那个时候的,感觉真的可以学会哎。

世宣:巫堵带香烟制造书好了,不过烟和酒他没办法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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