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东没有派对:一次饥渴、热烈的北方狂欢

2017/01/03

撰文:clouds

草东没有派对——这支时常被新听众认为是来自北方的台湾乐队,在发行首张专辑的十个多月后,终于来到这片华北平原,作为“滔滔”丙申年冬巡迴的其中一站。

时间:2016年12月31日
地点:北京疆进酒

主办:草东没有派对

草东没有派对到底有多火?最直观的答案便是他们的“滔滔”丙申年冬巡回,大陆八个城市的门票,在一个小时之内,全部售罄。甚至在每个城市的演出当天,还有不少人在网上求票。

北京是此次巡演中唯一一座北方城市,场地选在了疆进酒。2014年,因为鼓楼地区拆迁,疆进酒闭店,依靠众筹才得以在2016年底重新开张。疆进酒的新址位于天桥艺术中心,不少人知道天桥可能是因为北边鼎鼎有名的德云社,但其实这里是一个文艺青年的聚集地,当晚其他场馆有音乐剧的演出,一楼空旷的广场上,还有少年正在玩滑板。通过阶梯走到地下一层,发现即使现在是冬天,户外依旧满满都是排队吹着冷风等着检票的人。

也许大家实在是等得太久了,“热烈”二字已经不足以表达观众们的情绪,“狂欢、饥渴”才更为恰当。以至于现在的我回忆起当晚,第一印象就是“热”。

整个场馆塞满了观众(摄影/Kk,微博 @木可纯良)

充足的暖气,裹着厚重棉衣挤成一团的观众,密密麻麻塞满了整个场地。从乐队上场那一刻起,压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就无法停止,台下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草东牛逼”。即使只是脱件衣服,成员的每一次小动作都会引起所有人尖叫。主唱巫堵脸上不停滴着汗,团员们重复说着“好热”。

主唱巫堵脸上的汗清晰可见(摄影/Kk,微博 @木可纯良 )

你甚至分不清究竟哪首才是草东的代表作,但凡是专辑里的歌,全场都能一起从头唱到尾,这在摇滚乐队现场并不常见。

不喜欢的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的现场太过闹腾,观众的合唱快把主唱的声音掩盖。但与其把这看做一场演出,不如说是草东与观众合作完成的一场派对。在这里,乐迷与表演者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当你看到大家一起嗨,一起跳,一同高唱“我们万分惋惜的浪费着……”这样共情的时刻,还是会被感动。

正在舞台上表演的草东(摄影/Dolores )

与观众的狂热形成对比的,则是草东全员的冷静。也许因为舟车劳顿的疲累,也许是初到北方的陌生感还未褪去,或本身性格上的羞涩。穿得一身黑的乐队成员们,上台连唱了六、七首歌后,才在调音时简单寒暄了几句。结果琴还没调好,话已经说完,只好陷入尴尬的沉默当中。

虽然不善言辞,但草东还是用自己的方式调节气氛。《大风吹》一开始,乐队出了点小差错,观众带着宠爱的语气嘘他们,于是乐队就又故意弹两个音停下,逗台下玩。唱“谁就倒霉”这句时,观众快了一小节,贝斯世暄笑着摇了摇头。

贝斯世暄(摄影/Kk,微博 @木可纯良)

当晚草东也表演了与巡演主题同名的歌曲《滔滔》,“我的灵魂我的眼泪我的故乡我的一切,我的生活就像是大海,我的快乐我的伤悲怎么会都分不清楚……”在离家几千公里的地方,他们唱起自己最熟悉的台语。大部分观众在现场才第一次听到这首歌,面对陌生的语言和惆怅的曲风,安静了下来。贝斯世暄的一段和声如山歌般辽阔,着实惊艳了不少人,他还独唱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欸》,这是世暄之前组的乐队——乌鸦地板的一首老歌,令我惊讶的是台下有好些乐迷一样能跟着唱。

透过漂浮着杂质的空气望去,舞台上的人略显朦胧。不过仔细观察每个成员,你会发现巫堵本人简直就是一首草东的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含糊不清的言语。贝斯手世暄看不大出情绪,像个乖乖的理工男。吉他手筑筑则动作激烈多了,沉浸在表演中,长发凌乱。鼓手凡凡虽然在离观众最远的高台上,但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她,打起鼓来却也是十分凶狠。

吉他手筑筑(摄影/Kk,微博 @木可纯良)

鼓手凡凡(摄影/Kk,微博 @木可纯良

很多人说草东像一支大陆北方乐队,可是当这四个人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只会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台湾了。高度城市化社会下,对自我身份产生困惑的青年,那种心事重重的闷,映射着歌词中的无力感,似乎连表演都憋着一口气和不痛快。 

就像演出中途播放的,来自前任鼓手刘立的影像作品,青春、制服、爸爸、远行…… 仅透过一些元素和字眼,忧伤已经溢出画面,缓慢投向我。更不用说那些并未公开发表过的新歌,已经脱离常见的disco 风格,变得沉静许多。


演出中场播放的影片(摄影/Dolores)

也许,他们已经不再需要用欢愉的音乐去掩饰什么了。

(本文封面图片由摄影/Kk,微博 @木可纯良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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