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School喝一杯,变回真正的自己

2018/07/10

撰文:Bob 

School是北京雍和宫西侧五道营胡同里的一家小型Livehouse,早晨是游客和居民的地盘,晚上则是属于摇滚青年们的世界。School是许多外地乐队和乐迷,来北京第一站要朝圣的地方,但对于School的常客们来说,这更是一个收容所,一个归属地。

本期我音乐,我存在的主角Bob,是一位音乐行业从业人员。他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跟着表哥听了黑豹乐队的第一张专辑,从此喜欢上摇滚乐。他和School老板刘非在《通俗歌曲》杂志论坛上相识,后来又喜欢上Joyside乐队,在School一呆就是八年。

当过编辑,干过制片,热爱摇滚乐和少女偶像。虽然辗转了数个公司,但他最想讲的,还是在School这八年,遇见的来来往往的人们。

无论你是音乐行业从业者还是普通乐迷,我们期待听到你与独立音乐独一无二的故事,投稿方式在文末,一旦采用,稿酬立即双手奉上~

严格来说这是一篇应该由刘非(School酒吧老板)或者刘耗(赌鬼乐队、Joyside乐队贝斯手)以及Billy(Vice中国制片人)来写的文章,毕竟他们三个人是School的创始人,School是他们的。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我也想从一个“酒客”的角度来描述一下这家可能是全北京最摇滚乐的酒吧。就像我曾在好几个夜晚端着酒杯靠在School那面照片墙上默默观察在吧台前喝酒、看球的刘非他们一样。

2016~2017年的跨年,大家聚在School一起举杯庆祝(摄影:大袋子)

好多年前大家还在玩豆瓣,就是那个时候看到Billy写日记决定要开一家叫School的酒吧。可以说人们是在网上看着他们三个人从筹备到真正把School开起来的。酒吧的开业Party需要凭邀请短信入场且转发有效,我隐约记得彼时还远在石家庄的我收到了黑刀(原摩登天空企划)转发来的短信,虽不能到场但内心还是有些窃喜。

第一次去School是我刚来北京没多久,跟朋友子时还有陈小北吃完饭特意去了五道营胡同就为一睹真容。那是最初的School,进去后首先注意到的是詹盼(原嘎调乐队主唱)在墙上画的各种画,以及放在一进门吧台处那个刘耗曾经在豆瓣小组里写到“谁要再喝多了往鱼缸里倒酒我给丫踹护城河里”的鱼缸。现在看来,当时应该是我们去得太早,除了吧员和坐在角落喝啤酒的我们之外再也没有别人,我觉得这个酒吧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

2010年刚开业的School,和现在简直天壤之别(图片来源:School豆瓣小站)

 这一面墙是詹盼的杰作(图片来源:School豆瓣小站)

一举扭转了我觉得School“无趣”这个观点的事件,则发生在2010年国庆节。刘非请我跟从西安远道而来的摄影师湿胸,还有同样也已经常驻北京的Free Sex Shop主唱崔洁每人喝了一个龙舌兰shot,在这之后,不胜酒力的我坐在吧台前开始拉着刘非、TR(巡演经理)和关铮(Joyside乐队鼓手)猛聊,再然后则是跟崔洁把早已挂掉的湿胸抬到出租车上。这天以我在家吐得天翻地覆而收尾。第二天躺在床上回想自己喝多了还能把人送上出租车,觉得这事儿真特么刺激。

后来有一年夏天,School还是没什么人,我跟赵大宝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刘耗在吧台忙活,也不知道是谁放了一首特别好听但我第一次听的歌,问了赵大宝之后才知道是The Stone Roses的《Made Of Stone》。如果说味觉记忆能给你提供特定的回忆,那么听觉记忆也同理。现在我每次听这首歌都能想起来那个夏天的夜晚,似乎也就是那天让我一下儿就真正喜欢上School了,因为那里有朋友,有酒还有好听的音乐。

School成为许多外地乐队来北京第一次演出的首选,许多国外音乐人也爱在演出后来School开一场After Party(摄影:大袋子)

按照刘非的话来说,他们会开School就是给自己和这帮朋友一个能够放心喝酒和演出的地儿,所以School在2012年12月,从一个单纯的酒吧变成了一间Live Bar。这一转型给了无数新乐队迈出自己职业生涯第一步的机会,有很多新生代代表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可能都是在School。抱着这个初心,School已经连续举办了三届“School年度奖”颁奖典礼。我想除了School短时间内很难再找到第二个纯正的、地下的摇滚乐颁奖礼能让诸如摩登天空创始人沈黎晖、迷笛学校校长张帆、音乐人王迪这些“大人物”们心甘情愿的来当颁奖嘉宾。

2017年1月13日“School年度奖”颁奖典礼,嘉宾张帆(右),刘非(左)称这个奖为“五道营格莱美”(摄影:大袋子)

2017年1月13日“School年度奖”颁奖典礼,嘉宾王迪颁发年度飞跃奖给乐队Future Orients(摄影:大袋子) 

除了酒和摇滚乐,我会喜欢School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朋友。我的朋友们没事儿都会来这喝一杯,而我在这也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比如那位汉语说得已经比英语还利索的美国人。那个时候总在School看见这个人,直到有一天王梓(赌鬼乐队主唱)在胡同里给我们讲“赌鬼”和“后海大鲨鱼”在美国巡演的经历,我才跟这个叫Dan的美国人正式认识了。他很喜欢喝酒,关于这件事我印象最深的是前一阵我心情不好,总是自己在家喝闷酒,他知道后跟我说:“不要这样,我不开心的时候根本不会碰酒,只有在开心的时候才会喝”。后来认真想了一下这其中的道理,我觉得他说得对。

 原来外馆斜街有一家无名早点,School的大伙儿特别爱吃,大家叫“小娇子”,因为Dan特别爱吃他家的蒸饺,他发不好饺的音,每次都说吃个“小娇子”吧!(摄影:大袋子)

2017年万圣节趴体Dan(右)和刘非(左)摄影:大袋子

2016年School给Dan举办生日大爬梯,厂牌“超级学校霸王”主理人顾京萍(左)、前白噪音贝斯手一帆(中)、盘尼西林吉他手刘家(右)在开场前抱在了一块儿(摄影:大袋子)

还有一件关于朋友不得不提的事则是2014年冬天,接到公司裁员通知的当天晚上我跟李青(粉笔线鼓手)吃完饭,在背包上插着她为了安慰我而送的花一个人来到School想着喝一杯来排解烦闷的情绪。那天的演出有边琳和她的“糖果怪兽”乐队,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之后,演出中间边琳在台上说:“下面这首歌献给一个今天刚失业的人,没事儿,都会好的”,那一刻我的心一下暖了起来,我觉得School是我的一个避风港。

 2018年人体蜈蚣专场,演出结束后飞飞请全场煞(摄影:大袋子)

说起来,我会跟刘非这帮人成为朋友是因为Joyside这支我心中永远的“北京地下摇滚之王”。不过在这篇文章里不想再多说关于他们的过往,只想说乐队首张专辑发行十周年纪念演出在School,那晚《Sunday Morning》的原唱“啃卡车”乐队一夜复活。当这首金曲的前奏响起来的一刹那,台下的人们全疯了,这其中也包括我。第二天看别人拍的视频,我想这就是摇滚乐应该有的样子吧。而这种场景,可能也只会在School出现。

啃卡车乐队(摄影:四维雨相)

在北京这些年,School成为了我一个排解自己烦闷情绪、放松自己的地方。是的,你总是会需要一个特殊的地方来调整自己的心态或者状态,而之于我,就是School了。在这里的人都喜欢摇滚乐,喜欢喝酒。没有人会在意别人喝多了是一个什么样子,大家都特别单纯的在享受音乐跟喝酒带来的快乐。我想,如果你还没来过这,你应该来School喝一杯,放松一下变回真正的自己。就像School的那句口号一样:社会一团糟,只有来学校。

校对:马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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