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和戏子：年轻气盛的一碗热酒
2017/10/16
撰文：冻梨
“开天辟地”2017全国巡演北京站
时间：2017年10月15日21:00
地点：乐空间
秦秀乾，食品专业，童子文，表演专业，这支南京的乐队因此叫了“厨子和戏子”，以两位主唱为核心，除了常见的乐队配置，还加入了古筝、中国大鼓等民乐。
听他们的歌，以为主创饱经沧桑，细究起来，才发现两位主创才刚从大学毕业。因为场地限制，这次没能看到全编制的八人“厨戏”，童子文的几次笛子solo，多少弥补了听不到现场版民乐的遗憾。
图片来源：微博@厨子和戏子乐队
进入下半年，在北京看场演出都需要点对抗夜间寒冷的勇气。钻进乐空间，时间尚早，观众还聚在吧台附近喝酒。20:40，随着主唱孙骁的一嗓子吆喝，嘉宾坡上村乐队先出场，人群聚集到台下，忽然有点抱团取暖的味道。
北京乐队坡上村尽地主之宜，三首暖场歌的间隙，句句不离欢迎远道而来的厨子和戏子。就在他们换场时，厨子和戏子五个人的照片出现在了身后的屏幕上，主唱秦秀乾还带着一张猴哥的京剧脸谱面具。
在观众的欢呼声里五个人上台，一片漆黑里，朱红色的“厨戏”大印出现在屏幕上。箫声一起，开场，就是江湖气极重的《刺秦》，大鼓“哐哐哐”几声砸下来，荆轲刺秦时的那身孤勇突然有了形状。
厨子和戏子最近刚发了新专辑《三碗不过岗》（摄影：涂斐）
“失落的人喝酒……”秦秀乾弹着木吉他唱出当晚第一句，力度不大却像是当头棒喝，听他们的现场一定要有酒，瓶装的不合适，端起一大碗似乎才够劲。不唱歌时，童子文时常幅度颇大的转头，如同京剧中的角色甩起长发，胸中的愤懑也跟着甩了出来。
秦秀乾的嗓子带着西北味，边弹边唱时如同旧时仗剑走江湖的侠客。童子文的声音直白但又有点忧郁，当晚一身黑，肥大的裤子看不清时，总误会成长袍，随便走两下像是谁家的小爷，倒也和他们的歌相配。有时候觉得他们身上的气质是不是更像大大咧咧的北京少年，转念一想，生活在六朝古都南京，谁还没混过江湖？
主唱／吉他：秦秀乾（摄影：涂斐）
主唱／笛子：童子文（摄影：涂斐）
年纪轻轻，他们唱“酒逢知己千杯少”，唱大家不过是“阎王笔下的一行”，可这也不是“装沧桑”，因为当他们唱出《开天辟地》中的那句“抄起板斧劈黑暗”，那样盛气凌人的身影和我心里的孙悟空重合了起来。
巡演名定为“开天辟地”，恐怕也只有初生牛犊才如此理直气壮又不让人觉得夸大其词。鼓声越来越重，电吉他越来越凶，童子文这时的笛子也越来越响亮，在器乐中突出重围，带着四两拨千斤的从容不迫。
《开天辟地》现场@南京欧拉艺术空间
乐队从南京一路巡演过来，说话打招呼还是带着点生涩，台下观众体谅，先喊了句“说得没有唱得好”，童子文连忙“对对对”，话不多说，又唱了下去。
《云朵》可能是少见的江湖味道很淡的作品，身后的VJ也放起了地跌站里匆匆忙忙的人群。“我们生活的城市就是一节车厢，却因出生的卑微只能站着过这一生……”侠客厨戏掉进了现实，没了剑没了酒，仿佛真的成为了芸芸众生里普通的厨子和戏子，这也依旧让我想起了孙悟空，歌中的无奈，或许就是齐天大圣和弼马温的差距吧。
贝斯：李矜（摄影：涂斐）
电吉他：葛浩（摄影：涂斐）
鼓手：李罡（摄影：涂斐）
现场唱了不少没正式发行的歌，稍一溜号连歌名都捕捉不到，“嗯？大炮二郎神？”没听清，正要问旁边的朋友，那边小军鼓脆生生敲得人耳膜震动，大概还是容不得观众不仔细听……童子文又再次吹起了笛子，和programme里的古筝一唱一和，飞出来几连串的颤音，似乎惊醒了林中的一群鸟。
《将进酒》是当晚的最后一首歌，VJ配合着变成了黑白水墨画。吉他弦像是也浸了酒，松弛入耳，带着西域的味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几碗下肚，狂气和才气顺着音符跑出来，我不禁想那些诗人里，是不是李白最适合摇滚？
最后一个音，弹吉他的秦秀乾干脆地一甩手，吹笛子的童子文潇洒地一甩头，好像少年喝光了酒，豪情万丈地砸碎那只碗，不回头地继续走，胸中温热，无所畏惧。
摄影：陶傲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