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Amber

2016上海简单生活节，我错过了吉克皓在微风舞台的表演。周四他在69cafe的演出消息出现得突然，像是一个惊喜，总算补偿了自己。

主办：69cafe

“叶子也在伤感 从额头上 滑落下来……”

从寒夜里一头扎进69cafe迷你的演出空间，吉克皓已然抱着吉他唱起来了，温暖的气流和声音一起包裹住了自己。有点陌生的歌词，台下的观众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窄小的舞台上，只有一人一琴，头顶身后都是各色音乐人的复古海报。吉克皓不时用右手手掌敲击吉他，加入更厚重的声响和丰富的节奏。

原来这首歌就是《平淡无奇夜》。出发看live前，我发现理应在彩排或练琴的吉克皓竟然在街声上传了两首新歌，《平淡无奇夜》和《Ghost》，来不及听，没想到立刻就听到了现场版。吉克皓唱完两首歌，没待情绪平复就哈哈哈笑起来，害羞地说新歌比较不熟，唱错了。

有些人说话和唱歌时的声线格外不同，吉克皓说话时听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大男孩，但开口唱了歌，身体里似乎住了别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起拉扯身为彝族人的那个吉克皓，争先恐后地说你还可以这样表现：吟唱时是轻柔的，飘渺的“绵羊音”一下子又飞过了云彩，声线也偶尔刻意低沉，唱英文时的气音甚至有点“张牙舞爪”……

多个声音陆续跑出来，台上的人仍是他自己，天生的好嗓子被他玩出了花，如果不熟悉他的作品，可能永远预料不到下一秒他会唱出怎样的声音。《中国新歌声》比赛盲选时，评委那英听到他的声音问哈林，觉得是男是女？我想与其说他的声音性别难辨，倒不如说他的声音拥有无数个形态。 

唱《心痛》的吉克皓是俏皮的，台下有歌迷应和着一起唱“我想要一颗苹果 再给我一个芒果”，可爱的歌词配合跳跃的节奏，光线昏暗的咖啡馆也跟着鲜活起来。但吉克皓也是“野心勃勃”的，“每个东西我哪个都想要 管他是新还是旧”，“贪得无厌下流无耻人面兽心……”，《厌》的歌词太直接，11月在家乡演出时，台下坐着当地的领导，就这么直接唱起来，把家里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彝族人的特质在《无色无声》凸显，汉语歌词充满禅意，悠扬的彝语段落又如同儿时梦里的歌谣，可如此恰到好处的配合，吉克皓却说汉语歌词自己也搞不清要表达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东西，直到回到老家让大姑填了彝语的歌词，才觉得这首歌升华了。

69cafe空间小，窄小的过道被坐着板凳观看的观众填满，随便动一动都会打到身旁的人，可好处就是，吉克皓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歌唱，一颦一笑和弹吉他的指法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唱歌时，大家都屏息凝神地听，歌曲终了也很少有人大声说话，只报以掌声，生怕打扰了他营造的氛围。可在唱《愿》之前，某个歌迷录制的“绵羊音”划破安静的空气，逗笑了所有人，吉克皓又是羞涩又是感激地说：“谢谢你化解了尴尬。” 

表演结束后，歌迷仍旧挤在不宽的过道上，排队等着和吉克皓拍照。每拍一张，他都要诚恳地向观众道谢。

南锣鼓巷最近在整修，夜晚的胡同里少了点人气儿，69cafe不声不响地藏在不起眼的门脸里，狭小却温馨。吉克皓的表演像是在寒夜里点了一小簇火，周四的夜晚如同他开始唱的那首歌，平淡无奇，但因为和吉克皓见了一面，原本不值一提的冬夜变成了平淡神奇夜。

（本文图片由韩明宇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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