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村主唱孙骁:我们这种小清新就喜欢把话说得不明白

2017/06/06

撰文:四川城市之音电台

六月到了,毕业季来了。今天,北京 sunshine pop 乐队坡上村推出了一首应景的新歌——《念念不忘》。这首歌写给毕业生,也写给即将退队的贝斯手李卓,坡上村将以四人阵容继续他们的音乐路。“伤感是伤感,可也是新的开始。祝李卓和大家毕业快乐!”别错过这份最新的毕业祝福,点击这里听歌吧~

除了成都在地音乐人,《城市“乐”不思蜀》节目也会邀请在成都停留的音乐人来分享音乐和故事。2016年,坡上村乐队到成都演出,来到节目中做客。

“‘乐’不思蜀”系列第十期推出坡上村乐队主唱孙骁访谈。

博亚:我跟孙骁的缘分是从2015上海简单生活节开始的,坡上村参加了微风舞台的六城征选,登上简单生活节的舞台。你们以前有类似的比赛经历吗?

孙骁:我们就基本上没赢过,简单生活节那回我们也没指望能赢,所以我们当时演完就立刻走了。走了以后,现场有一个哥们儿给我们打电话说,你们能回来吗?最后选的是你们,你们得回来领奖。我说我们这太远了、太堵了,算了吧,爱是谁是谁吧,结果最后还真是我们。

博亚:你们平时演音乐节也挺多的,演音乐节跟比赛,现场的感觉是不太一样的。像简单生活节征选时,现场除了评审其实就是其他乐手、乐队、工作人员,你们在这种环境下演出会不会比演音乐节紧张?

孙骁:我还好。我们演音乐节演过那种底下就大概20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场我们都巨 high,在台上各种蹦。所以就是有时候你知道观众不太会理你,你就觉得算了,我自己高兴就完了。

博亚:我记得比赛时是唱的《坡上村》?收录在2014年发的《孙老师与失恋故事》那张专辑里。

孙骁:这首歌其实2012年就有了,不过真可以说经历了七改七删,感觉跟《红楼梦》似的,各种改段落,改副歌,改编曲。后来我们新来了键盘手孙老师(孙玥),由他主导,确定了最终表演的版本。

博亚:如果现在问为什么叫《坡上村》,是不是显得特 low?

孙骁:没有,其实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是我的母校国际关系学院的地址。

博亚:我很好奇歌词里“纸上笔下/凑够的六十分”,说的是你还是别人?

孙骁:大家都是。我特别喜欢我们学校的一点,就是气氛很轻松。我记得当时我们系的一个系主任,在全校开大会的时候,跟我们说,这都是大小伙子,八点起来哪能睡够啊?正是能睡的时候,我觉得十点以前的课都应该取消。北京老爷子特别带劲。

博亚:所以他是正话反说,还是他真的这么认为?

孙骁:他真的这么认为,但是他没办法取消。 

博亚:有的老一辈就会觉得趁年轻还不赶快多用功、多读书、多努力?

孙骁:对。所以我感觉我们学校是一个很适合养老的学校。 

博亚:你们十八九岁进入这个学校就已经这个状态了吗?

孙骁:没有,也不是养老,就是至少稍微 easy 一点,不要是我今天考六级,明天考专八,今天考专八,明天考雅思,上完这个我得上那个。就是你要真是说往上奔,或者比谁好、谁强的话,这个事确实没头儿。老师的意思就是说大家可以找一个最适合你的生活方式,比如我就想开个小饭馆,我做买卖,我不当领导,其实这个价值观一点错没有。

博亚:你当时学的是什么专业?

孙骁:法语,我是不是用法语跟成都的朋友打个招呼。

孙骁法语问好~

博亚:当时除了法语之外,音乐还是你最爱的,所以选择了你认为最合适的生活方式?

孙骁:对,确实是这样。

博亚:《孙老师与失恋故事》里还有一首《永远的草莓地》,草莓地是哪儿?

孙骁:草莓地就是在英国的利物浦。这首歌是讲 Beatles,列侬小时候生活的那个街区就叫 Strawberry Fields,他有一首歌也叫《永远的草莓地》,把好多他那时的音乐理念揉进去了。 

博亚:我觉得如果把《孙老师与失恋故事》里的“与”改成“的”的话,也许这张专辑会受到更多关注?

孙骁:当时觉得用“的”就特别不磨叽了,我们这种搞小清新的就喜欢把话说得不明不白的。

博亚:这里面有没有你的失恋故事?

孙骁:肯定有,就是大家的故事。我们想把大家的失恋故事融在一起,让每个人都有点共鸣,但是好像大家没太有共鸣。

博亚:不是,因为这里面还是有很多东西太阳光、太正能量、太积极,我觉得可能是覆盖了你们那些所谓忧伤的小情绪。我们来挖一些忧伤的东西?

孙骁:像《醒不来的梦》这首歌就说了好多。我觉得音乐这个东西,为什么能一直唱,虽然曲调可能都差不多,或者说虽然用不同的方式在表达,但是有一个主题永远会让大家很难受,就是过去的时间回不来,好多美好无法复制。我觉得这种东西让人觉得有点恐惧,但恐惧的同时又会觉得有点美好。所以《醒不来的梦》就是在讲好多过去的事儿一闪而过,现在要抓住眼前,这种感觉很困难。

博亚:《醒不来的梦》有一种你不愿意醒来的意思?

孙骁:对,肯定是,就是大梦一场。

博亚:我觉得这个歌很特别的点在于节奏上的设计,我第一次听的时候,有一种要跌倒的感觉?

孙骁:绊一下、卡一下,要摔一下。

博亚:我已经习惯了前面三拍加四拍的时候,你就突然变成四拍加四拍了,你这样的设计到底是表达什么?

孙骁:可能就是嘚瑟,就是你看我们可以,我们做得到,我们可以三拍加四拍。也是一个新的尝试,当时孙老师新加入,我们五个人有很多比较怪异的想法。还有像《224》这首歌,里面有好多地方让人感觉挺怪的,这帮家伙在干嘛呢?一会儿又“当当当”,就是有那种很没规律,有点怪怪的这种想法在。

博亚:在这张专辑里做了一些新的尝试,朋友和乐迷的反馈如何?

孙骁:我觉得所谓的歌迷、听众,其实都是一拨一拨在换。最开始听到我们第一张专辑《夏天动物园里快要融化的冰棍儿》那拨人,已经长大了,可能跟我岁数更相近的那拨人,他们现在已经工作,可能现在已经是业界精英。80后、85后现在已经是中流砥柱,中流砥柱觉得我这个身份该听陈奕迅了,该听张惠妹演唱会,我再跑Livehouse里听八流小乐队?算了算了。也可能他心里不是这么想,可能工作很忙,他就不太顾得及这种东西。我觉得所有所谓的独立音乐,听众都是一拨一拨换,他不会注意到太多,可能就是因为你的一首歌有点喜欢你,可能过两天好久没听了就忘了,会这样。

博亚:2016年你们到《中国好歌曲》走了一遭,当时是受到邀请还是自己很想去这个比赛?

孙骁:我记得第一届导演就联系我们要歌,第三届又是那个导演,管我们要了几首歌,后来慢慢就说《春节》这首歌还不错,要不然你们再改改,改改再改改,说那去试个音吧,就去上海试了个音,反正过程挺漫长的。 

博亚:试音应该也是一个特别折磨的过程吧?

孙骁:我倒还好,因为《春节》这首歌,它相对来说是一个编曲很完整的作品,如果要是改它的编曲基本上就是另一首歌了。

博亚:最开始你们发表的录音室版本长达六分多钟,我听《春节》现场版的时候,发现这个歌已经没有余地了,然后我又回过头听了一下六分钟的版本,觉得缩得也太棒了。

孙骁:我也觉得真挺棒的,而且后来也是在导演们不停地“威逼利诱”之下,我们绞尽脑汁想到底应该怎么弄。就像“二十三糖瓜沾”那块一直是我们非常看重的,觉得这段很有意思,然后他们当时说那段太长了,缩短点,要不然你就唱一半,我说这怎么能唱一半呢?后来我一琢磨,要不然咱们把那个拍子直接乘二,速度直接乘二,就是那么唱,结果还挺好的。

博亚:后面选了刘欢老师,这是你内心冥冥中注定要选他的吧?

孙骁:他是我师哥。 

博亚:他后来怎么就没看在校友的情分上把你们多留一轮呢? 

孙骁:可能像欢哥当时说的,不留你们真不是音乐的问题,就是觉得可能有些人更适合这个舞台,或者说更适合跟别人 PK,更适合去赢这个比赛。我觉得确实是这样,我们的东西不太适合赢,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参加比赛基本就没怎么赢过,也就是今年或者去年开始,所谓的比赛或者选秀才有点眉目,就是泯泯众人,很芸芸众生,价值观也不太强烈。

博亚:不太强烈?

孙骁:不是说很沧桑或者很小清新,我们是夹在中间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样子,但是我们没办法,我们就是这样的人,那就这样吧。

博亚:你们还是偏向于不那么怪的音乐,偏向于更主流的音乐?

孙骁:对,流行乐,流行歌。 

博亚:对于未来音乐上的路线有没有特别的规划?

孙骁:参加过比赛,眼界更宽广,见识到好多东西会更明确自己,比如你听的音乐越多你会觉得其实这种音乐不是我喜欢的,或者这种音乐虽然很好,但是我不太能来,我要走的到底是什么样一个路,听了越多歌或者见了越多人你越会坚定地把自己想做的那一小心、那一小肝的东西给提出来,这种感觉很好。

图片来源:坡上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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