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urhunter队长谭哲飞:趁着有冲动的时候去完成自己的价值
2016/12/28
撰文:Amber
街声独家专访
从成都起步,在长沙落脚,Colourhunter始终在调整乐队的理念和技术。相比于商业上的成功,他们更看重音乐本身。
街声约好采访的前一天是周日,Colourhunter主唱杨浩当天举行了结婚典礼,队长谭哲飞正装出席,担任婚礼的伴郎,见证他步入人生下一个阶段。
Colourhunter乐队也要进入下一个新阶段了。谭哲飞说他们将要做一个新的音乐计划,队名会更换,音乐方向也做出大的调整,现在已经有了完整的文字计划。此前他们的音乐都是偏现场的,调整之后,希望Colourhunter的音乐不一定非要让听众到现场才能享受,在家安静下来听也是个不错的状态。
至于乐队为什么叫Colourhunter,谭哲飞笑起来:“名字很难念,用花体写出来却很漂亮,colour和hunter两个单词要连起来,C要大写,colour还必须得是英式写法……”解释了一长串,谭哲飞最后说,他喜欢不同音乐带给听众的不同色彩感受,想做个追求音乐色彩的人。
不是人家挑剔,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谭哲飞是长沙人,2003年前后,还在念高中的他因为太喜欢Radiohead,就动了组乐队的念头。高中毕业,他一边自己玩吉他,一边为了组乐队在网上发帖子,找志同道合的乐手,于是认识了后来和他搭档多年的主唱杨浩。玩了一个暑假之后,谭哲飞去成都念大学,成为四川音乐学院作曲系的学生。
2009年,谭哲飞大三,组建了乐队OrangeCastle,四川音乐学院卧虎藏龙,志同道合、音乐理念一致的乐手却寥寥无几,寻找乐队成员就花了两年时间。中途,杨浩休学来到成都专心做音乐。成都大学的季秋洋后来也加入进来担任吉他手。(文末延伸阅读季秋洋专访。)基于队长谭哲飞的喜好,乐队做的音乐是英伦风。成员稳定后,OC乐队卯足了劲儿,在2009年底做了一张全英文的专辑《MR.WALK》。
《MR.WALK》是一张献给孤独的专辑,沃克先生孤身一人在这个纷繁凌乱的世界里独自行走,常常会忘记自己身处何处。
专辑制作好的第二年,OC乐队解散了,谭哲飞口中的解散经历很平静,成员心思不在这,毕业后踏上不同的人生路,一切都是人之常情。解散前,主唱杨浩回了长沙,OC乐队失去主唱,为惘闻乐队在小酒馆的演出做暖场时,谭哲飞充当临时主唱,结果演出后网上一片骂声。提及这段惨痛经历,他坦言创伤很大,但时过境迁,又笑说:“那是一个巨大的梗, 我不适合做舞台中心的那个人。”
成都当地的乐队多,人们能接触的音乐也多,从他的角度看,观众多少有点“挑剔”,所以站在成都的场子里压力总是更大。那个时候微博还不流行,言论基本都集中在论坛和豆瓣上,演出结束后,谭哲飞偶尔会上去看一下,有赞誉也有批评,归结起来,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2011年,在成都完成作曲系五年本科课业后,和谭哲飞配合默契的队友都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他决定回长沙,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与此同时,他开始考研深造,继续学习作曲与作曲理论。2015年,谭哲飞进入大学做音乐老师,教电脑音乐制作和歌曲写作,他上课时常常会拿一些国内外的独立音乐给学生做范例,希望他的学生可以接触到更多不同个性、不同种类的音乐。
要指望音乐赚钱,是很难完成的目标
回了老家,生活稳定,谭哲飞和杨浩商量,乐队还是要做下去。“说白了,自己还年轻,总要趁着有冲动的时候去完成自己的价值。当老师有当老师的乐趣,写东西有写东西的乐趣。” 2010年OC乐队解散,2013年Colourhunter乐队成立,这三年间他们不断地尝试,调整自己的理念和技术。同时出没于当地的Livehouse,物色到了新的贝斯手和鼓手。家人也反对过,但两个人始终没放弃游说,最后家人抵挡不住二人的坚持,唯一的要求是,只要不影响工作就好。
右上角顺时针顺序:鼓手宾泽诚,主唱杨浩,贝斯手苏扬,吉他手谭哲飞
Colourhunter的风格随心所欲,他们做电子、迷幻或者其他说不上什么风格的音乐,甚至当有人问起Colourhunter乐队是什么风格时,谭哲飞狡黠一笑:“另类山歌。”
豆瓣音乐人上,Colourhunter播放率最高的作品是《Insonmiac(失眠症患者)》,开篇略显刺耳,接下来的音乐也很诡异,再配上杨浩缥缈的声线和呢喃的英文歌词,大概只有“另类”能形容这支乐队。
主唱杨浩的唱腔很特别,歌迷觉得他“萌萌哒”
2014年Colourhunter在摩登天空录制了专辑《子体》,隔年在微博上晒出了封面,之后却销声匿迹了。专辑刚录制好时,乐队成员趁着新鲜劲儿,一直盼着什么时候能出版发售,等到设计好封面、内页,专辑成型,高兴归高兴,竟又开始审视起音乐做得够不够好。这张专辑最后并没有正式出售,问及原因,谭哲飞笑而不答,也不是很在意专辑是否面世:“人是会成长的,回头看觉得这个作品不是很成熟,发或者不发,纪念意义更大。”
比起发行,Colourhunter更看重音乐本身
谭哲飞对专辑未面市的原因语焉不详,很容易被曲解成他并不在意乐队,而他却加重语气说,他很在意:“我在意的更多是这个乐队能完成什么作品,我们会特别想去什么舞台或和谁一起演,没有期待商业上的成功。”
不在意商业上的成功,那要从什么角度来判断做出来的音乐是符合心中标准的?谭哲飞自己有一个检测方式,把做好的成品放置三个月左右,当他有新的理解时再听,如果他没犯尴尬症,说明还可以。
从成都起步,在长沙落脚,谭哲飞印象里最深的两场演出却是在北京和杭州。2014年年底,Colourhunter乐队参加在愚公移山举办的东动音乐节,“愚公移山”四个大字悬在头上,所有人都很紧绷。即便台下的观众听不出来,但是他们很清楚,自己太在意在现场不该关注的东西,害怕犯错,几乎快要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纠结,完全没有享受现场。那场表演之后,Colourhunter反而放开了,“反正在愚公都演成那样了”。心态太重要,人多也好,人少也罢,现场表演只要自己轻松享受就够了。
2015年武汉VOX十周年,Colourhunter这次演出很尽兴
最近几年,杭州的中国美术学院总会在优秀毕业生展的同时举办刮刀音乐节,演出的有本校的学生乐队,也有邀请来的乐队。2015年的毕业季,Colourhunter受邀参加了第七届刮刀音乐节。那场的主办是来自美院的乐队香料,同场演出的还有卧轨的火车、谷水车间、偷喜办、孩子王和美院的鬼否乐队。因为喜欢这个演出阵容,谭哲飞单是被邀请就很高兴。
表演当天,杭州下暴雨,表演场地是学校里的大草坪,转眼就有很多积水,观众逐渐围到了舞台旁边。磅礴大雨里,歌者与听众聚在一起,像是抱团取暖,哪怕出现很多意外状况,台上台下也都很投入。
“Happy when it rains.”这件T恤几次见诸于Colourhunter的现场
Colourhunter成立后,谭哲飞一直想回成都演一次,但都没有成行。成都闲适,长沙更“躁”,外界看来,成都做音乐的氛围比长沙好,但长沙作为“小朋克之城”,Colourhunter能从这里得到的条件已经足够他们做音乐了,这几年,长沙的演出氛围也在进步。
Nova Heart在2013年第一次来到长沙46Livehouse演出,Colourhunter被请去暖场,借由这个机会,谭哲飞接触了Nova Heart的音乐,当时“特别惊艳”,现场观众却大概不到五十人。2014年Nova Heart再次来到长沙,46Livehouse却爆满了。谭哲飞觉得,好的东西大家都会接触,只是时间上会稍微长点。
为了能有更多编配的可能性,今年,他的妻子,一位名叫小垂直的独立音乐人也加入了。Colourhunter刚出现在公众视野时,很多人说他们的英伦范儿像Radiohead,他们也不否认,但现在,Radiohead早已不是标准的英伦风,Colourhunter的音乐也越来越小众,“要指望它赚钱是很难完成的目标,但是没有背负这个压力的话,就能静下心来好好做这个事。”
本文图片由谭哲飞提供
当我去流浪
如果你要去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流浪,只能带三张唱片也,一本书和一件生活用品,你的选择是什么?一下是Colourhunter谭哲飞的答案:
唱片:
Pink Floyd《The Wall》
Radiohead《Kid A》
Radiohead《In Rainbows》
书:
《麦田守望者》(美)杰罗姆·大卫·塞林格
生活用品:
M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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