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谈|碎叠:四个人共同努力的感觉怎么样?
2023/05/14
撰文:孙大猴
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是在学校搞乐队的,搞过、正在搞、想要搞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经历,甚至领先于在学校搞对象。
哪怕时过境迁,想起那会儿看到正在排练的年轻人,那时候的热血、氛围都会忽悠一下子涌上头脑。碎叠是一支在本科阶段就发行了EP的北京器乐演奏乐队。虽然大家都在上学,但是独特的风格,和以往器乐乐队不同的气质让他们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乍听之下颇为杂糅的碎叠在细听之下也能听出越来越多的门道和路径。
这些哲学里的“大词”,有些拗口的希腊、意大利的名字,和他们手里的乐器一起,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化学反应呢?
SV:是谁对西方哲学,以及希腊神话的兴趣最大?专辑的企划是怎么来的?
小朱(吉他手):我算是较为感兴趣哲学相关的东西。应该挺多人小的时候都会经历这样的时期,会想很多“意义”类的问题,然后觉得还挺虚无的,我就是在高中这种时期开始挺喜欢加缪的东西,所以《西西弗审判》的企划概念是从我高中时候就有萌发的:高中的时候那种“推石头”的感觉异常明显,但其实再往后拥有了更大的生活天地发现几乎所有事情都是“推石头”。我差不多18岁的时候开始创作《西西弗审判》这首歌,之后随之创作的整个EP的概念与企划也都是与《西西弗审判》中想传达的“承认荒谬,好好生活”的主题相统一的。
小朱学校的社团琴房
怪格瑞(小号&口琴):在我看来,我们想表达的并非希腊神话中的人物本身,而是从他们所构成的一个个故事中能够剥离出的、与我们的观点部分重合的哲学观念。这张专辑在我的眼中,是每一个平凡的人对繁杂而苦难的人生的对抗,而其中最有力的对抗方式是好好生活。
SV:乐队是怎么聚到一起的,大家最开始就决定了搞器乐演奏吗?
阿琛(鼓手):一开始是通过PocketMoon的鼓手学长介绍认识的吉他手小朱,然后我拉拢来了我的同学小号怪格瑞(其实他一开始在给碎叠弹贝斯),后来在我们的观众朋友中认识了贝斯维峻,四个人陆陆续续的排练,最终在21年12月12日在24D演了四个人的第一场演出。至于器乐的形式是我们起初就确定好的,大家的加入也都是因为我们对纯器乐演奏的热情,所以碎叠出现了。
维峻(贝斯手):我和小朱认识是在2019年青巢音乐节,当时我和她在不同乐队里,然后当时加了好友一直在聊天,之后有一天我说我想搞点儿什么emo风格的,然后她说碎叠能搞,就把我骗过来了。
SV:第一次排练是在什么地方?第一首原创是怎么写出来的?
阿琛(鼓手):四个人的第一次排练应该是在车道沟的牛顿,第一首歌应该就是《西西弗审判》是根据吉他手小朱创作的版本进行了大换血大改造,不断地打磨、修改、润色出来的。
SV:乐队的排练频率是怎么样的?什么事情是大家按时排练的最大障碍?
阿琛(鼓手):乐队一般每周排练1-2次,每次4-6小时。因为我们都还在上学,学业的任务也不轻松,所以只能集中时间来排练了。
小朱(吉他手):排练强度会随着近期整体的乐队状态调整的,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今年寒假刚回来那几天,因为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排练了,所以我们在学校正式开学前连着排了两天,每天都排五个小时以上;然后这次华北小型巡演前我们也是一周内加排了三次,排了十多个小时。确实大家在不同大学里面,平时凑在一起的机会也不太多,所以逮着机会就好好一起排练一起玩一玩。
到目前为止没啥阻碍,大家都克服得很好,保证每周至少碰一次。
SV:大学时期玩乐队同学们都是什么看法?会因为乐队和音乐认识很多朋友吗?
阿琛(鼓手):身边朋友的看法都是很支持,投来赞许的目光,大抵是因为我们都很热爱这件事并且想把这件事做得好吧;那自然在我们做乐队的同时认识很多喜欢音乐的朋友,而且大家的“共振”点都很相近,比较聊得来。
小朱&维峻&怪格瑞:赞同。
SV:《Common tragedy&comedy》 和新专辑《西西弗审判》有挺大不同,你们现在怎么评价第一张EP?
小朱(吉他手): 都快忘了还有这张作品了哈哈,一看到这个问题想到了之前的场景还突然恍惚了一下。《Common tragedy&comedy》是我自己高中时候瞎写的一些东西的汇总,高三冬天的时候突然就想做出来发表了,所有东西是我自己做的,当时碎叠是我自己的单人团计划,所以这张不算是我们乐队的作品。
小朱在她宿舍楼地下消防通道楼道中搬了把桌子椅子,琴房没空的时候和晚上在这里练琴
我记得当时还是用的iPad上的GarageBand软件,吉他用的一个特别便宜的综合效果器里面自带的声卡内录的,总之一切都是很小白很入门的水平和条件。
高中那阵还能熬夜熬得动,最深的记忆是熬一整晚点那个GarageBand,然后到早上六点多天亮了下楼到家门口小摊上买煎饼果子和馄饨吃。这应该是我对于音乐和对于表达自己最热忱的开始,其实里面的音乐现在听来青涩得可怕,甚至扎耳,听上去笨笨的,但是依旧还是觉得,当时那个小孩还挺真诚的,所以一直留在了最初上传的网易云账号平台里面,作为来时的路的回忆吧。
新专辑《西西弗审判》就完全是碎叠乐队的东西了,是我们四个人共同努力、死磕的结果,里面有我们每个成员现阶段力所能及能尽到的最大的努力的心血结晶。
SV:乐队的创作过程是什么样的?录音在哪里?大家各自负责什么工作?
小朱(吉他手):大部分歌是我先出动机然后给出demo,然后大伙儿各干各的编自己的部分,不断修改;平时的录音demo是我这边进行简单的录制混音, 这次我们新EP的录制是在Push Music Studio,由老茶乐队的常亮担任录音师、制作人,乐队同期录制。
怪格瑞(小号&口琴):我主要是在吉他给出动机和和弦进行,并且大家一起讨论把歌曲的段落初步确定之后,在需要的段落里加入小号或者口琴的旋律。
阿琛(鼓手):创作基本都是小朱给吉他的分轨,我们各自提出每个段落的新想法,然后练习,排练,再改、再排练如此反复十几次基本就出了一首歌;现在也有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创作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给出一个动机,然后划分好段落,在不断地试错中创作出一些新的作品的雏型。
维峻(贝斯手):我录音其实一直是宿舍,买了最低配的声卡哈哈哈哈哈用最低的成本干好事儿!
维峻的设备,百灵达是人类的好朋友
SV:大家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样的?对乐队的未来有什么期望?
怪格瑞:目前在忙本科毕业的事情,今年九月开始读博(对这位是我们的本博连读的栾博士),想要科研和乐队兼顾但是目前没有确定一个合理的时间安排。脑子里有一些东西,但基础技能,知识储备和表达能力都还不足够。希望尽快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即在入可敷出并且身心健康的情况下尽可能多而精的进行创作。对于乐队未来的期望是能探索出一个兼具听感和表达能力的风格,将我们想表达的东西融入以后的曲目里。
阿琛(鼓手):现在快要本科毕业了,正在找工作。未来希望自己能够稳定下来,再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吧。与其说期望乐队的发展不如说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想让更多的人听到我们的声音,站上更大的舞台,用我们的音乐带给人们一些东西。
维峻(贝斯手):现在我gap了一年哈哈,准备考研和好好做乐队。希望以后碎叠能真的成为一支称得上好的器乐摇滚乐队,也希望能有更多人关注我们!
小朱(吉他手):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不好好学习只求能毕业的大三法学生(让我顺利地毕业吧我的专业,我的学院!),所以每天的生活安排以练琴为主。
对乐队的未来期待,一个是近期的期待,我们年底会进棚去录我们的第一张全长概念专辑,这次是以“四季”为主题,希望可以比《西西弗审判》这张能再有更明显的进步,能被更多的朋友听到。
远期的期待就是,希望碎叠是一支永远都在前进、进步的乐队,希望碎叠一直真诚下去。
作者:孙大猴
收听碎叠《西西弗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