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什么都先不做,唱唱歌就好
2018/12/03
撰文:冻梨
昏鸦 x 阿那亚:我们目前是什么都先不做
时间:11月29日 20:00-21:30
地点:秦皇岛市昌黎县阿那亚海边礼堂
秦皇岛,沙滩边,阿那亚海边礼堂,昏鸦把演出场地搬到了这里。2009年成立,昏鸦几经成员变动后,成为现在的样貌:歌中自带海的气息,有合成器的律动,也有摇滚乐的颓丧,还有自带舞者的随性。
昏鸦天性浪漫,大陆巡演走一圈,加入了阿那亚这一站,从台湾地区的海边,唱到北方的海边。冬季海边令人颤抖瑟缩,和昏鸦一起什么都先不做,唱唱歌,跳跳舞,温暖自己。
《保持英俊》MV,集中体现昏鸦的特质
天色未完全黑下来前,来到海边,除了冷得出乎意料的风,就是冬季里格外泠冽有力的海浪声,一下一下,接连翻滚拍打,似乎快要冲上悬空的海边礼堂,又相距甚远。
阿宽全身红色,除他之外,全员黑色,六个人带了四种帽子。场地很小,昏鸦身后是十字架,我们头顶是礼堂的尖尖角。观众在门口、楼上围了两圈,给阿宽让出跳舞的地方。
十字架下方的窗子外,是一刻不停歇的海浪
“风 / 风里有我 / 还有一个你 / 靠在身后 / 我们穿梭 / 城市里头每个角落……” 浪漫的合成器前奏一响,阿宽开始舞动,一条米色围巾甩到头顶,跳得自由随性,还有点深夜才浮现出来的颓丧。不过《帕芙若娃》很甜,像是几个小时后我们吃到的红茶磅蛋糕,一不小心,我们就掉进昏鸦的缤纷星空。
演出后和人交流,觉得李中立的咬字很奇特,又说不出来原因。他的平翘舌,听来格外像是闽南地区的大叔,有轻佻的感觉,也有只此一家的韵味。
李中立留着胡子看似硬汉,开口就变成了温柔台湾大哥哥
且丧且开心,昏鸦要表达的复杂的心情总要超长的歌名才能承载:《杜斯妥耶夫斯基也不能的夜晚》、《Minimalist Runner》、《晚餐后的唐吉轲德》…… “现在你就什么都先不做 / 看看这世界能把你怎么 / 就尽情地在月光下放空 / 反正你原来也一无所有……”、“风在我的耳边说 / 反正也没人爱你也没人爱我 / 没人爱我……”,就这么连续被丧气轰炸,也不觉得不开心,反而跟着轻巧的节奏晃到自我陶醉。
独自一人,打不过世界,也不会像堂吉诃德那样,挑衅风车,只好在平常的晚餐后,洗好碗,弹起琴,假装自己还有骑士精神,还是行走江湖的大情圣。
《杜斯妥耶夫斯基也不能的夜晚》MV,当中的故事线谜题,要等相关的电影短片上线,才能知晓
除了吉他贝斯鼓的基础搭配,阿宽的舞蹈是昏鸦的标志。不跳舞时,阿宽坐回去,敲敲非洲鼓,吹吹口风琴,再回头和胖比一起搞搞合成器。胖比戴着“狗皮帽子”,拉起小提琴,荒诞感直线上升,再放下小提琴,歌中那些尖细的和声,都是他对着麦克“嚎叫”出来的。
合成器、小提琴、和声……胖比很忙
昏鸦的戏谑感表里如一,而当中夹杂的温情也那么真实。李中立的儿子问他,死掉之后的世界有没有河流,有没有咬人的鸭子,问爸爸会不会在那里?童趣的提问瞬间伤感,揪住老父亲的心。《Mooon》不是真正的月亮,是和相爱的家人共同望向的地方。
安可前理应先下台,场地限制,若干观众配合着,直接对台上的一群人喊“安可”,“好!”李中立一挥手,唱起《敦北地底洞窟探勘实录》、《我们如此超群绝伦怎能拘于世俗所见》和《住进狼胃里》,最早,就是从这些拗口的歌名记住了这支乐队。
长到离谱的歌名,无时无刻不在的荒谬,和丧到极致变开心的情绪,这些或许是构成昏鸦的不必要条件。我们目前是什么都先不做,世界不会把我们怎样,唱唱歌,跳跳舞,在冬夜自我取暖。
彩蛋:深夜食堂
深夜十一点,看过演出的同一群人,聚集在阿那亚的深夜食堂。拉开木质的门,乐队的人已经在吧台后忙活。原以为主厨是在花莲开民宿的李中立,却发现他和阿宽缩在角落,打游戏打得开心。旁边立着煤油暖炉,一群人像是《猫咪庭院》里的猫,凑在暖炉前,静静等着食物。
易修家里祖传好味的大肠面线,特别从台湾将食材背到北方冬天的海边,在锅里咕嘟嘟煮得冒气。端上来一碗,立刻被食客分吃,面线软糯,大肠入味,虽说他们觉得食材走过千山万水,哪里不太对,但对我们这些难得吃到地道大肠面线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享受。
搭配的是手工红茶磅蛋糕,枣红色的两片躺在盘子中,被淡奶油包围,入口是刚好适合冬季的温暖味道。
燃烧百加得、黄油威士忌、莫吉托……人人一杯酒,在暖炉旁冬夜里晕眩。《晚餐后的唐吉轲德》里,李中立唱“洗好碗的我懒得褪去围裙……” 于是有人问他,你今天会洗碗吗?他笑,要休息。
于是大家都端着酒杯,暂时不去理会俗世的那一大摞碗。
图片来源:在野照物所
校对:马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