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clouds

近几年沼泽减少了很多演出，但每一场都很特别，在星海音乐厅、大厦天台，或者在只容纳八十人的小型空间，乐手分散在观众当中…… 这次，暌别近三年，他们终于又来北京，进行了一场以“二维折叠”为名的音乐会。

主办：新声浪

虽说后摇本就是摇滚的其中一个分支，偏偏加了古琴、萧这些中国传统乐器之后，你很难将沼泽与“摇滚”两个字联系起来。不过当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海亮，演奏古琴至高潮之处，头发随着每一次用力地拨弦一甩一甩，整个人快倒在琴上，又激动地从凳子上跳起来，我心里冒出的话是“这真的太rocker了”。 

海亮弹奏古琴

看演出前对沼泽的印象基本停留在娄烨的电影中，标志性的古琴，以及潮湿又略带忧伤的南方气息。凭经验觉得他们应该也是那种很安静的乐队吧，不说太多话，专注地在各种乐器间来回，就像惘闻那样。

奇怪，虽然一支来自广州一支来自大连，隔着巨大的地域差，但莫名地就将他们联系到了一起。也许因为两者都是目前国内后摇的标杆性乐队，也许，身处同一片神州大陆，那种埋藏在深处某种“沉默的注视”是相同的。但真正感受过沼泽的现场之后，你又发觉，他们跟想象中有点儿不同。没有那么沉痛，哀而不伤，柔情与力量并存。 

观众区与舞台之间隔着帘子

演出刚开始的时候，观众与乐队之间还隔着一层帘子，只能看到舞台上隐隐绰绰的乐手们。灯光从乐手的背后透过，将人影映在帘子上，呈现大致的轮廓。随着音乐声，有人阖上双眼，低头，轻轻摇晃；有人右手握着酒瓶，左手轻拍着大腿打节拍；也有人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还有人只是痴痴地，一直向帘子里望着。

每曲奏罢，总要留白那么一两秒，大家才回过神，用鼓掌来表达赞美。海亮则喜欢用抱拳、鞠躬回敬大家，看起来像个侠士，与他那身别具古韵的衣服十分相衬。

乐手们的影子映在帘子上

“不会整场帘子都不拿起来了吧？” 两三曲之后，看到帘子未移动半分，身后有个姑娘忍不住小声嘟囔。没想到刚说完，眼前这层雾般的介质就被徐徐拉开，四人终于清晰地展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是众人的欢呼与尖叫。我也开始注意到乐队后面搭配播放的影像，画面一片混沌，像是游离的微生物，玻璃上的水珠，在外太空漂浮的星辰，抑或就是一场梦境。

沼泽与观众之间终于不再有帘子阻隔

演出中最惊喜的莫过于听到了很久没演的简版《1911》，最意外的则是下半场一个年轻男孩突然跑上舞台跳舞，令在场的观众错愕，一时无法判断究竟是早已安排好的环节还是观众的恶作剧，甚至有人在底下喊“下去”。 

海亮用提琴弓拉古琴

但沼泽依旧淡定地表演着，海亮用琴弓在古琴上拉出低沉的调子，电吉他与古琴的声音轮番突出又隐没在音墙之中。在乐器声音的交织下，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沉醉其中。等再次睁开时，其他乐手不知去向，只留海亮一人继续弹奏着，而后，人走，帘子拉上，再次浮现“沼泽”二字。正当我以为要喊“安可”的时候，他们却已自行返场。 

鼓手海逊 

吉他细辉 

贝斯阿来

“喧嚷的街，灰黯雨，都沉默了不语……”想起今早一醒来看到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罗尔事件”中，那个身患绝症的小女孩，最终还是逝世。悲凉感随着最后一首《入梦令》一同涌来。

摄影@懒龙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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