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wonjin:我先成为我,然后做我的音乐
2025/11/25
旋律,是我存在的证明
“音乐对我来说,是证明自己独特性的一种方式。”
当被问及音乐的意义,ewonjin没有给出宏大的概念,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在捕捉那个最原始的冲动。
他描述了一种普遍的感受: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地方与他人不同,却在日常生活中难以找到方式去印证。而音乐,成了ewonjin的答案。
“它像是我存在的一部分特殊含义的论证。”ewonjin这样说道。这份通过创作获得的自我确认,让他在处理日常琐事时,拥有了不一样的心态——一种知晓自身独特性的底气。
ewonjin的起点并非雄心壮志。小学三四年级有兴趣爱好班,ewonjin加入了架子鼓的课外班。
小时候的ewonjin
他的进步很快,很快就到了当年儿童学鼓的第一块试金石:来自Bon Jovi的《It's My Life》。到了这首歌之后,毫无预兆的,ewonjin开始喜欢用这首歌来玩:放着伴奏一遍一遍打下去,自己进行一些实验和尝试,用一个三年级的他还不太知道的词来说:他和Bon Jovi的乐手们Jam(即兴演奏)起来了。
学生时代,身边的朋友都在玩说唱,因为会唱歌,ewonjin常被拉去唱Hook。当别人写不出旋律时,他试着哼唱。“那个时候我就感觉,我好像可以哼哼出来一首歌。”于是,在韩国留学时,某个无所事事的下午,ewonjin打开游戏,听着伴奏,写下了第一首歌,录完便随手发布。
“自己也不会听,反正就是这个性格。”
将音乐从“随手发布”的爱好转变为长期的经营,契机同样实际得惊人。“其实一直到20年都没有正向的反馈。”ewonjin坦言,“我能做这件我喜欢的事情,一定是我能靠我的喜好养活我自己。”转折点出现在2020年,当ewonjin在流媒体后台看到“蛮多钱”时,才真正觉得:“可以好好干了。”
拿下网易云音乐钻石单曲
这份坦诚,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形象:ewonjin的创作,始于一种内向的自我探索,其持续,则依赖于最朴素的现实支撑。音乐首先必须是他个人的“存在证明”,然后才可能成为个人与世界对话的媒介。
2024年10月,ewonjin在和街声的交流后,终于确定了要从词曲出发,做一张自己说了算的作品。
之前从第一首《莫比乌斯环》开始,他都是去棚里录音。但是,后来他发现在家里的感觉更加自如,更加适合发挥,所以就在家支起了录音设备,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能更好地放松、表达,找状态。
《EGO》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诞生的。一开始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一首又一首歌曲慢慢完成的堆叠过程中展现出了专辑的雏形。在所有母带完成摆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心里那个模糊的答案也终于有了名字——《EGO》。
是ewonjin音乐旅途中的一块儿小小地图,展现出他的样貌。
在说到专辑的时候,ewonjin开始变得健谈,他说通过这张专辑,他终于实现了70%、80%的他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也坦然地承认,其实制作专辑的过程是最让他满足的;在所有的母带完成后,再来整体聆听和感受这张专辑的时候,他的反应竟然是“觉得好累”。
“像是把那些情绪又再次地经历了一遍。”
所以,有了意料之中的和听众的共鸣。但ewonjin说,《普通爱人》受到大家的关注和喜爱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再来谈论这首歌诞生的契机,是像日记一样的想法,他站在某一个时刻去回顾过去的情感,谈论人在感情中的主观体会,一直要到结束了很久之后,“在这时回头看好像就是一段普通的时期,一个普通的感受,一对普通爱人。”
他和制作人曾瑞对每一首歌的编曲和配器进行了充分的沟通,这种把歌曲的起承转合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让ewonjin兴奋不已。后来还有更多专业伙伴加入制作。《一半》本来他和曾瑞的目标都是一首很普通的民谣ballad风格歌曲,然而在施森銘Gorden的编配下,这首歌却发展出了独特的质感。
从方大同到“我们的事”:自由的叙事与中文的执念
在ewonjin的音乐地图上,方大同是一个无法绕开的坐标。二、三年级时,在妈妈的车里,他第一次听到方大同的歌,瞬间被迷住。
方大同《Timeless》演唱会和《15》演唱会也成了他少年时期假期里背景,演唱会上方大同对曲目的改编让ewonjin印象颇深,这也更激起了他自己改编演唱的歌曲的兴致。这成了一段“珍贵的回忆,“不一样”的听歌品味,早期便奠定了ewonjin对独特性的敏感。
所以,当ewonjin被问及《EGO》中意义最深刻的一首歌时,ewonjin选择了《我想的都是关于我们的事》。原因在于,这首歌无限接近他理想的音乐形态:一种自由流动的叙事感。
《我想的都是关于我们的事》MV片段
在歌词写作上,ewonjin则坚持着“白话”与“写实”的风格。他的歌词很实在,喜欢用具体的意象,如草地、风,而非虚无缥缈的比喻。ewonjin不喜欢在歌词里过度使用修辞,偏爱白描式的叙事,让情感在具体的事物和场景中自然流露。
“我一直喜欢听的歌,它没有那么强烈的主副桥结构,不是那种传统流行歌的架构。它比较像……看电影。”ewonjin解释道。他追求的是“浑然天成”的感觉,旋律与歌词如同呼吸般自然,想到哪,唱到哪,如同与人交谈、讲故事,“很Freestyle”的感觉。
ewonjin甚至为这首歌打破了惯常的创作流程。ewonjin写歌通常很顺,旋律出来,词就出来了,后期很少改动。但《我想的都是关于我们的事》却是在Demo完成后,进行了字句的删减斟酌,“因为想要更准确的表达’我’”。
这种对“自我表达”的极致追求,延伸到了他对歌词语言的偏执。ewonjin所有的词都自己操刀,并且坚定地使用中文。尽管ewonjin早期的英文歌如《pt2》和《why》数据很好,但在那时,ewonjin做了一个决定:再也不写英文歌了。
“为什么?”
“虽然它们也是我的作品,像孩子一样。但当它们火了,被很多人听到时,我很难感觉我跟听众会有一个连接。”那种高的播放量和众多的收藏评论,无法让他感到听众“明白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ewonjin会为被喜欢而开心,同时也会失落,“因为我还没有把真正的我写出来。”
ewonjin毫无母语羞耻,并笃信“华语流行是最屌的,中文是最帅的”。ewonjin剖析了两种语言在创作中的核心差异:英文写歌时,配词难度不高,有时段落里的句子是为了附和前面的韵脚或语感拼凑出来的。但中文写作,“你上下文如果没有连接,或者整个故事没有连接,它看起来就很散落。”而他喜欢的,正是“很完整、很故事性的一首歌”。
从启蒙时期的方大同,到后来接触Hip-hop后意识到音乐可以不必那么“严肃”,再到回归Frank Ocean、Mac Miller等艺术家,ewonjin逐渐明晰了自己的创作哲学:摒弃规整的结构,用情绪驱动,用中文构建具有完整叙事感的私人世界。
耳机之外,现场之内:未来的方向与真实的期待
ewonjin的音乐理念,也决定了他对作品载体的看法。ewonjin是一个忠实的“专辑派”,坚信“专辑是艺术家的一部分人格,或一个时期的人格”。ewonjin提到方大同的黑金《JTW 西游记》,惊叹于其一半纯抒情、一半纯未来的完整概念。“如果你只挑里面的几首歌听,你很难听出来音乐人到底想表达什么。”这种从头到尾的完整聆听体验,对ewonjin而言至关重要。
然而,最近的现场演出经历,为ewonjin打开了另一扇门。
“耳机音乐是耳机音乐,现场是现场。”ewonjin发现了二者之间无法划等号的魅力。在排练和演出中,他和乐队对原曲进行了或大或小的改动,目的是为了“更适合现场”,更明确地传递情绪。“每次排练都还在写歌,只是这一次我有了我的乐手跟我的制作人们一起跟我写歌。”
这种团队协作让他感到“蛮酷的”,每个人专注于自己那一部分,共同构建一个整体。但最终,音乐的舵依然在自己手中。“还是应该是自己的事情,”ewonjin笑着说,“因为如果我听着不舒服,我还是会改很多东西。”
现场让ewonjin释放了在录音室版本中无法完全安放的激情。“我很喜欢摇滚、朋克,很喜欢电吉他。专辑里没有办法把我喜欢的元素全部放进去,但现场我就可以。”ewonjin喜欢让乐手把电吉他刷得很猛,让鼓手敲得很大力,“因为很帅,很情绪。”
对于未来,他有了更清晰的方向。下一张专辑,ewonjin希望“回归一点卧室的感觉”,认为《EGO》这张“太形式化”。ewonjin已经开始在歌名和企划概念上着手,准备打乱时间顺序,先定下框架再去做歌。
而更长远的目标,ewonjin指向了现场。“任何能让我传达我音乐的东西,我觉得只要我演出了,我就很像我自己了。”他自信地觉得,以目前团队打磨的程度,“不管是多少个人,我觉得都是足够撑得住的。”
ewonjin不给自己贴标签,框架或许是流行,但内核始终是“自我”。在这个渴望被快速定义的时代,ewonjin选择了一种笨拙而真诚的成长——在旋律中不断确认自我,并期待着,在某个真实的现场,与懂得的耳朵相遇。
关于即将到来的12月巡演,ewonjin流露出难得的期待与笃定。 ewonjin坦言,经过这段时间与乐队的密集排练,对“现场”二字有了全新的认知。“这不再只是把耳机里的音乐原样复刻,”ewonjin说,“每首歌都在排练房里获得了新的生命。”“那些在录音室里不得不克制的情绪,终于能在现场完全迸发出来。”

对于即将到来的旅途,ewonjin最期待的恰恰是那些未知。“我不知道每个城市的观众会给我怎样的回应,这种不确定性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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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的情绪都变成声音。
从卧室的私密创作,到舞台的共鸣,
一个音乐人正在用最诚实的方式,
完成他与世界之间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