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号士“疑问”巡回北京站:一场“备受煎熬”的黑暗钉鞋现场
2018/06/14
撰文:琉球
记号士“疑问”2018巡回北京站
时间:6月10日 20:30
地点:北京愚公移山
如果你倾听过城市午夜发出的声音,你会相信其中有一种属于记号士的音乐。那是一种类似于钢铁巨兽发出的喑哑嘶吼,生锈的部件发出痛苦尖锐的摩擦声,只有在夜间人们沉睡时,才敢松开紧咬的牙关。待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它便乖顺蛰伏下来,明晃晃亮堂堂粉饰太平的热闹白天,人们不允许它的存在。
除了新发布的单曲《疑问》,现场还演了为发表的《期待一座冰山》与《不透明的湖》
最早看记号士的演出还是在2014年的台北,来看英国乐队White Lies的我,莫名被暖场的记号士给吸引住了。那时候主唱陈麒宇还留着半长的头发,一身黑色高领紧身衣,冷峻清瘦,活脱脱一个TOY主唱Tom Dougall的Cos款。
这次北京演出,主唱剪了齐刘海,换上宽松的条纹长袖,看起来邻家了许多,结果音乐出来,我就知道我的记忆错了,记号士远比TOY、甚至四年前的自己都更
爆裂。最近看多了软软甜甜的钉鞋、Dream Pop,一下子还有些不太习惯。
主唱:陈麒宇
看记号士的演出绝对不是一种享受的过程,你必须承受其中的痛楚、敏感、粗粝与灰暗。相比与许多钉鞋团将人声藏在音墙背后的做法,记号士的现场更乐于突出声线的爆发力,陈麒宇的吐字发音字正腔圆到有一些恶狠狠。无论是《必经的过程》、《你你他》,还是新歌《期待一座冰山》,记号士的歌曲总会在最后出现大段的歌词重复。
其实我,其实我,就是你。”
他用不断的重复来反思世间百态,用一种全知视角检视人类内心。相对录音室版本的游离冷静,现场更有一种游离在失控边缘的撕裂感,新歌《疑问》开头的吉他音效给人近乎早期合成器的冰冷感。陈麒宇本来就瘦削的身体紧紧弓着,在昏暗的灯光和巨大的音墙中,只能勾勒一个战栗的轮廓。
记号士公布巡演后,就有好多朋友以“救救孩子”为主旨四处发文,颇有哭天抢地之势,原来记号士的三城演出都撞上了大团。
“我们吉他手脚受伤,只能坐着演,前几天去广州,还恰好碰到了暴雨淹水,整个被吓到……” 陈麒宇和观众讲起这一路运气差到爆的经历,说话声音又变成了软糯的口音,时不时还抓抓头发,一副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惹得下面观众忍不住笑了起来。和他们的歌曲比起来,真的是反差出萌感。
吉他手:马世灏
强劲的贝斯线和鼓点一直是记号士的标志,《成熟表现》以一连串节奏错乱的鼓开头,贝斯线阴暗游移,效果器与人声的回响又制造出广阔的空间感,像是在重重迷雾中侦破某个嫌疑案件。
贝斯手:林彦均
记号士的乐迷也是酷得可以,最大幅度的动作,就是在舞台正前方,闷声不响甩头,一下一下狠地似乎要把脑袋扎进地里。到了Encore,观众们的情绪终于上来啦,大声叫好鼓掌。不出意料,《关上所有的灯》被安排在了返场,与前面的曲目一对比,简直可以称得上旋律优美轻快了!听了一整场颇为沉重的音乐,大家在最后一首歌里,拿着酒瓶在场子里边摇边晃。
“于是你,关上了一盏灯。”我一直觉得歌词的第一句非常迷人,留下了巨大的前情空白,只给人一个飘渺的结尾去想象之前的所有。
记号士说,他们的音乐是让人心甘情愿一头栽进迷失的岁月深渊,尼采也说,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你会在记号士的歌词里发现自己的过往,城市的注解,一切以美好形态滋长的黑暗。撕下白日面具,午夜欢迎你。
本文摄影:Dolores
校对:马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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